地方财政画像:反常-恒常上半年,财政运行的矛盾,可概括为“安排大,执行慢”:站在 3 月,市场有理由对“财政大年”充满信心:预算报告安排的今年两本账支出增速近 7%,为 2020 年以来新高(详见《国债分三路,预算看四处》);但从 4 月以来的预算执行来看,明显偏慢:一体现在客观呈现的支出总量(1-5 月两本账支出￾2.2%,低于财政“佛系”的 2021 年),二体现在主观可控的发债节奏(即便 5-6月加速发行,上半年新增专项债发行也不到 1.5 万亿,同比少 8000 亿)。安排与执行的矛盾现实,总量、节奏层面已难以解释,需深入地方财政,寻找结构变化。
观察地方财政,我们发现:不同于 2018 年紧信用,本轮化债以来,6 个经济大省才是主要拖累(而非市场热议的 12 个化债重点省);看似反常的现象背后,是长期以来“吃饭靠财政,建设靠土地”的恒常。
❖ 一、三分地方财政:6 大省、化债 12 省、中 13 省将 31 省财政分为三大区域(官方指定-6 大省、“35 号文”划定-化债 12 省、其他-中 13 省),比较七大经济指标占比(社融、贷款、GDP、固投、基建、社零、卖地收入):12 省平均不到 20%(最高为基建,25%),6 大省平均 45%+。
结论 1:12 省经济占比偏低,或难以左右全国财力格局、非财政偏弱主因。以12 省占比相对高的基建、固投为例,2018 年(紧信用)、2023 年(化债),12省拖累基建增速均未超过 1 个百分点,贡献固投增速也均未超过 1 个百分点。
❖ 二、三分地方信用:政府、城投、非城投国企地方信用,按照政府信用强弱可以分为政府、城投、非城投国企。政府,用地方债刻画;城投,用城投债刻画;非城投国企,用非城投国企信用债刻画。
用信用最敏感的城投债划分,以净融资同比增长/下降为标准,定义地方信用净扩张/净收缩,持续半年为典型。得:结论 2:当前(化债,2023.10~?)处于第三轮典型的地方信用净收缩,时长已持续 9 个月:前两轮是 2018 年(紧信用,持续 7 个月)、2022 年(疫情冲击+隐债严监管,持续 8 个月)。
❖ 三、地方财政的反直觉:大省拖累,12 省贡献按三大区域、三层信用展开,本轮有三大反直觉:结论 3(反直觉 1):政府端,非 12 省拖累四分之三。今年 1-5 月地方债净融资同比少 8495 亿,其中 6 大省少 2843 亿(拖累 33%,2022 年拖累 35%,2018年占拖累量 11%),化债 12 省少 2074 亿(拖累 24%,2022 年拖累 20%,2018年占拖累量 89%),中 13 省少 3578 亿(拖累 42%,2022 年拖累 49%,2018 年为贡献量)。6 月,地方债净融资同比仍为负(-125 亿),其中,6 大省正在发力(+1095 亿),化债 12 省亦有贡献(+726 亿),中 13 省拖累较大(-1946 亿)。
结论 4(反直觉 2):大省才是城投拖累主力,较 2018 年紧信用多拖累 21 个百分点。本轮城投债净融资同比少 1.02 万亿,其中 6 大省少 5862 亿(拖累57%,2022 年拖累 70%,2018 年拖累 36%),化债 12 省少 1546 亿(拖累 15%,2022 年拖累 11%,2018 年拖累 25%),中 13 省少 2829 亿(拖累 28%,2022年拖累 19%,2018 年拖累 39%)。6 月,城投债净融资同比降幅扩大(-1413亿),其中,6 大省拖累最大、仅 1 省贡献(合计-853 亿,仅四川+9 亿),化债12 省拖累最小(-121 亿),中 13 省拖累居中(-440 亿)。
结论 5(反直觉 3):12 省非城投国企逆势贡献,创三轮新高。本轮非城投国企信用债净融资同比多 6254 亿,其中 6 大省多 2213 亿(贡献 35%,2022 年拖累 45%,2018 年贡献 32%),化债 12 省多 1090 亿(贡献 17%,2022 年拖累 16%,2018 年贡献 7%),中 13 省多 2868 亿(贡献 46%,2022 年拖累 39%,2018 年贡献 60%)。6 月,非城投国企信用债净融资同比为正(+139 亿),其中,6 大省、中 13 省贡献(+116 亿、+134 亿),化债 12 省转拖累(-123 亿,去年 5 月以来首次拖累)。
❖ 四、反直觉的解释:“吃饭靠财政,建设靠土地”我们绘制了三大区域十年财力变化气泡图:气泡大小为综合财力=一般预算收入(税收占 80%+)+政府性基金收入(卖地占 90%+),+转移性收入(地方债、中央对地方转移支付等)。横轴为税收依赖度=税收收入/综合财力,纵轴为卖地依赖度=卖地收入/综合财力。气泡越靠上,越依赖卖地;越靠右,越依赖税收;越靠左下,越依赖转移性收入。可得:结论 6:近十年,大省财力增幅领跑:6 大省(+105%)>12 省(+86%)>中13 省(+78%);其中,6 大省最依赖卖地,12 省最依赖中央(地方债、转移支付);三大区域都比十年前更依赖中央(更依赖地方债、转移支付)。
结论 7:卖地下滑,对大省冲击最大。2015~21 年,土地财政依赖加深,税收式微(气泡漂向左上),大省综合财力增长最快(+92%,气泡膨胀;中 13 省+81%,化债 12 省+28%);2021 年以来,卖地陡降冲击财力(气泡快速向下),大省成为唯一综合财力下滑区域(-2%,气泡缩小;中 13 省+7%,化债 12 省+6%)。
结论 8:“大省拖累,12 省贡献”的反常,背后是长期以来“吃饭靠财政,建设靠土地”的恒常:卖地收入是专项债重要的偿债来源,卖地收入安排支出是城投重要的收入来源,土地是城投重要的融资抵押物。
❖ 风险提示:债务监管超预期,城投债、非城投国企信用债、地方债发行不及预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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